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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走邊疆”的“石榴花”
2021-06-02 01:00:16 來源：《中國科學報》
徐黎麗在內(nèi)蒙古策克口岸調(diào)研。
穿越風沙肆虐的沙漠、低溫刺骨的雪地、地形崎嶇的盆地，歷經(jīng)大自然的種種考驗；抑或身處語言不通的外鄉(xiāng)、目無熟人的村落、習俗相異的地區(qū)……這些正是蘭州大學歷史文化學院中國邊疆安全與發(fā)展研究中心主任徐黎麗帶領的“石榴花開在邊疆”團隊成員所經(jīng)歷的。而這“行走邊疆”之路，是他們開啟科研大門的必修課。
近日，由徐黎麗編寫的《中國陸地邊境口岸行》中朝卷、中俄卷、中蒙卷、中哈吉塔巴尼印卷、中緬老卷、中越卷等六卷出版物正式出版。
多元化的導學團隊
在徐黎麗的眼中，一個優(yōu)秀的導學團隊，不能只依靠教師或?qū)W生，只有當雙方都結(jié)合得好時，才是真正優(yōu)秀的導學團隊。正如團隊名稱“石榴花開在邊疆”，它不只象征著團隊要為“邊疆各民族、各職業(yè)群體、各區(qū)域的人緊緊團結(jié)在一起”作出貢獻，也代表團隊自身“留學生、博士后、博士、碩士和本科生”研究梯隊的健全、“外語專業(yè)、歷史專業(yè)、藏學專業(yè)等”學科背景以及“蒙古國、哈薩克斯坦等”國籍背景的多元化。
“如何促進邊疆地區(qū)發(fā)展、如何提高邊疆民眾的生活水平”是他們關注的焦點。數(shù)年的研究讓徐黎麗明白：“邊疆研究”并非外界所認為的“紙面研究”，它不僅需要調(diào)查者親自深入田野研究，其研究結(jié)果的現(xiàn)實作用也將凸顯國家需求。
徐黎麗團隊所運營的“石榴籽心連心”與“邊疆研究”公眾號時常發(fā)表小故事。他們每走過一個口岸，便會撰寫一篇“口岸行”，將邊疆最真實的交通運輸、自然風光、人文情懷等以圖文并茂的方式呈現(xiàn)出來。
在“走邊疆”田野調(diào)研的這些年，徐黎麗團隊陸續(xù)出版了不少邊疆研究的著作?！俺鰰?，一方面幫助我們做田野調(diào)查；另一方面用來加強邊疆人群對所處地區(qū)的了解?！痹谛炖棼惪磥?，邊疆地區(qū)樸實善良的人文情懷與保存良好的傳統(tǒng)文化，值得更多人前往當?shù)厝チ私狻?/p>
“苛刻”的田野調(diào)查
徐黎麗對研究生有著近乎“苛刻”的要求：碩士生必須在田野待上半年，博士生與博士后必須待一年。倘若有學生不愿堅持，徐黎麗則會用“你期望做成什么事情，首先要做到要求自己”“年輕時吃苦，才不會在老年時一事無成”的道理加以說服。
嚴苛的要求背后，是徐黎麗更深層次的考慮。進入田野調(diào)查點就代表著要踏入該城市的某個社區(qū)，或者當?shù)氐泥l(xiāng)鎮(zhèn)、村落，而最困難的事情便是“如何走進對方的心里”?！拔覀兊氖聵I(yè)也是普通民眾的事業(yè)，我們不研究精英階層，就看普通民眾的困難。他們的困難是我們要研究的問題，而解決了這些問題，社會才會穩(wěn)定，邊疆才會發(fā)展?！?/p>
2017年，導學團隊成員于潔茹正上研二，她陸續(xù)前往中哈口岸、中蒙口岸展開調(diào)研、資料搜集與整理等工作。
“剛到那里時，他們對我都比較陌生，我不知道該怎么辦?！泵鎸@種情景，于潔茹選擇每天給當?shù)孛癖妿鸵恍┟?，努力與他們溝通交流。久而久之，當?shù)孛癖娭饾u開始信任她，有時發(fā)貨也會捎上她、帶她去口岸做研究。
除了于潔茹，在徐黎麗的印象中，大部分團隊成員在田野調(diào)查早期三個月中，都要面臨風俗習慣、語言等種種挑戰(zhàn)。面對學生“想要回?！钡恼埱?，徐黎麗不得不狠下心，安慰并鼓勵學生一定要堅持下去。
2010年，導學團隊學生孟永強在甘南做田野調(diào)查時，向徐黎麗哭訴：“老師，那邊下著雨，沒有一個人認識我，我覺得自己特別痛苦。”徐黎麗勸道：“也別這么想，你就從房東家開始交流。他們住在城鄉(xiāng)結(jié)合部，雖然不會說漢語，但至少能聽懂你說的話?！?/p>
兩個月后，孟永強堅持與當?shù)厝私涣?，最終學會了部分藏語。多年后房東孩子結(jié)婚，又邀請孟永強回去參加婚禮。
“所以說，一旦走入人心，我的學生就會覺得前面的苦都沒白受?！毙炖棼愓f。
由“嚴師”變?yōu)椤按饶浮?/strong>
除了學生單獨去邊疆做田野調(diào)查，徐黎麗也帶著學生走過很多口岸，經(jīng)受了不少身體上的“痛”。
2017年，徐黎麗開車帶學生在阿拉善盟尋找巴格矛都口岸，卻怎么也找不到地圖明確標注的口岸。他們找了一天半依舊未果，車輛卻陷入沙漠中。沙漠地區(qū)一旦下雨，泥與沙混在一起，車輛很容易就陷進去，這種情況十分危險。最終，在既害怕又擔憂的時候，他們被當?shù)啬撩窦皶r發(fā)現(xiàn)并脫離了困境。
類似的經(jīng)歷不在少數(shù)?！昂髞砦以谙?，我們?yōu)槭裁匆苓@個苦？我們喜歡做這個研究，也沒人逼著我們?nèi)プ?，但生活總得有個方向?！毙炖棼愓f。
目前，徐黎麗團隊已在我國陸地99個邊境口岸及相關邊疆民族地區(qū)展開了田野調(diào)查，收集了大量我國陸地邊境口岸志資料，并完成了30余篇口岸志，填補了國內(nèi)邊境口岸志研究的空白。
從田野調(diào)查歸來后，學生畢業(yè)論文的雛形就已基本形成了。
此時，徐黎麗則轉(zhuǎn)換了身份，由“嚴師”變?yōu)閷W生們的“慈母”。她對團隊里的學生關懷備至：資料室里的文獻不夠，徐黎麗就化身為歷史文化學院的“圖書搬運工”；寒冬的自習室不夠暖和，徐黎麗就將自家的被子抱來給學生蓋上；學生學習期間，徐黎麗會親自下廚，燒上幾個好菜；她也會在團隊寫作會前，從集市買來新鮮的水果、瓜子及點心，與學生們共享。每周的寫作會，就像一場其樂融融的家族盛宴。
萬家凝 周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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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責編：涂子怡]
